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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,扶蘇會繼承皇位噠!

小人二號:就不許人家死裏逃生,看盡了一生繁華,頓悟隱居,不問世事了麽?

小人一號:呵呵,丟下兒子愛將去隱居,這叫逃避好不好?嬴政才不會逃避,應該死了,而且屍體就在棺木裏面,畢竟趙高夥同李斯篡改聖旨,嬴政不死也不行啊。

小人二號點頭:嗯……

“咳咳咳……”濃煙漫起,子文直接被熏出來。

庖丁以為著火了,跑進廚房一看,“咳咳……”退出來,“你小子看得什麽火?把糊的吃食都給我吃了!”

不要那麽殘忍!【被一鍋焦臭大餅驚哭】

庖丁說要揍我那一定是吹牛,但如果他叫我把做壞了的食物都吃了,我就一定要在限期內吃完,不然他一定用嗓門及哭功告訴我做人一定要節約糧食,不可鋪張浪費……接下來的四天裏我一共吃了十二頓焦糊大餅及苦菜。

站在桑海街頭上沐浴陽光,我從未覺得生活如此多嬌,就連街頭巷尾三姑六婆、街坊鄰裏嚼舌根的聲音都那麽悅耳。

“咯,今天剛蒸的,新鮮著呢”王老六一手遞過來兩塊用荷葉包好的棗泥糕,一手收錢。

子文經常來光顧他的生意,二人認識的久了,不忙的時候,子文就坐在左邊吃個面,跟他和面攤的阿七嘮嘮嗑。

“不錯嘛,自己都能開起面攤了”阿七在有間客棧幹的時間最長,是桑海本地人,也是墨家弟子。

阿七謙虛道,“哎,什麽呀,還不是兄弟朋友們給面子,糊口罷了。”

面條有四千多年的制作歷史,最開始使用粟制作而成,雖然有點粗糙,但比連續吃了十二頓的焦糊大餅和苦菜好太多了,感動中……

一口棗泥糕,一口面,這滋味,一種幸福之感油然而生~

“哎,子文兄弟,你聽說沒有?”王老六靠過來,一臉神秘的樣子。

喲西,八卦來了,子文淡定地壓低身子,“沒啊,我都幾天沒有上街了,什麽事?”

“什麽?!這麽大的事你都不知道?”王老六一副我扯了時代潮流後腿的樣子。

子文一拍大腿,“不知道啊!”

“我也不知道啊!”阿七學我。

“噓噓……”王老六幹忙做個噤聲的動作,“我告訴你們,你們可別告訴別人啊~”

阿七拍拍胸脯保證,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跟子文是什麽人,不會說的,快說快說,什麽事?”

三個人兩兩搭著肩膀,低頭耳語……

聽完子文是驚訝的,“啊?不會吧。”

王老六右邊賣珠寶首飾的黑牙媳婦跑過來,“什麽不會啊,我早看出來啦!”

臥.槽,你丫的是有順風耳吧,這麽小聲你也聽見啦?

阿七子文的表情同步傻住,“這你都看的出來?”

王老六一副‘這是常識’的表情,“這很明顯啊,李縣尉那小老婆一看就不是一個正經人,勾引野男人進屋偷東西很正常嘛。”

“哎喲,就是就是,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,聽說呀,她有病、不幹凈”黑牙媳婦說完還被惡心到了,噫~。

“你這聽誰說的?”這些女人什麽八卦都敢亂說。

“大家啊~”

“那個‘大家’?”難道是我在屋裏待久啦,桑海街上什麽時候來了個叫‘大家’的人?

“哎喲,子文兄弟,你這幾天沒帶耳朵吧,這事連王鐵匠都知道了,我家黑牙昨天都給我說啦,這個女的……這已經是第三家了!”

阿七似乎也被感染了,“哦~我就說,前幾天她過來吃面,怎麽沖我擠眉弄眼的,原來是嫁了那麽多次。”

王老六、黑牙媳婦、我,“啊?”

小夥子,可以噢,還有這種艷遇,有沒有揩油啊~

子文也對著阿七擠眉弄眼,阿七裝作沒看見的樣子。

黑牙媳婦雙手拍拍雙腿,“哎喲餵,阿七兄弟,那你可要當心啊,別遭了那騷娘們的道!”

我跟王老六朝著阿七讚同地點點頭,“嗯~就是就是”在不知不覺中,子文已經被街頭八卦影響。

“哎,老六,你知道那騷娘們的野男人是誰嗎?”

王老六左右看看,“你們可別說出去啊。”

黑牙媳婦叉腰,“知道知道,我們仨兒是什麽人啊,快說快說。”

額……子文看了黑牙媳婦一眼,又看看阿七,再想想自己……慚愧地低下頭,隨即興奮地望著王老六說出答案。

王老六舔舔嘴皮,低聲說,“就是那個官府抓拿多年的盜賊季布!”

三人“哦~”

季布?好耳熟的名字……子文仔細在腦中回憶,季布到底他娘的是誰。

噢,阿七想起來城門口的通緝令好像是有個人就叫季布,“哎哎,那城門口的通緝令上怎麽沒他畫像?”

“那誰知道啊,我看八成是哪家有權有勢的公子哥,要不然堂堂縣尉,怎麽不把盜賊的畫像張貼出來。”

“對啊,別的地方抓不住也就算了,咱們桑海是什麽的地方,縣尉身為縣令佐官,居然也捉不住,我看啊,一定有問題!”阿七分析的頭頭是道。

子文實在沒想起來季布是誰,於是雙手撐在大腿上,扁扁嘴,點頭道,“嗯,我看也是……哎哎,有人買鐲子。”

黑牙媳婦趕緊去賣鐲子,“哈哈哈,這事兒我一會告訴隔壁麻五媳婦,她肯定還不知道呢~”

王老六再次低聲囑咐,“哎,叫她別往外說”……

盜跖今日心情非常不錯,看著子文施展了輕功和劍法,提出其中不足,“你的腳法還是不夠敏捷,這跟你自身骨頭比較僵硬有很大關系,畢竟輕功是需要從幼時練起的,你還需要通過特殊訓練,把骨頭練的更軟一些;劍法嘛,有點笨拙,話說回來,你身體不重,反應不差,這麽練的這麽慢?”

子文提著劍拱手一拜,“嘿嘿……精益求精嘛,多練幾遍熟悉些。”

盜跖哦了一聲,準備走了。

“哎,盜帥,那個……”

盜跖坐回樹上,“什麽?”

“你是盜王之王,對天下盜賊的手法和名號應該有所了解吧?”

盜跖一個翻身從樹上下來,好奇地看著子文,“嗨,太陽打……”看了看天色,現在是傍晚了,“太陽打東邊下山了……事先聲明,可不是每個人盜賊我都認識,你想問誰?”

子文盯著盜跖一張俊朗陽光的臉,“季布。”

本來是不想問的,可是一直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,這種感覺就像追劇的時候,正放到關鍵時刻,突然停播了一樣,心裏撓得慌。

唉,強迫癥的人受不了啊。

盜跖時而摸摸下巴,時而審視子文,季布在江湖上名望不錯,可子文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人?還真別說,這家夥他還真見過幾次,總是喜歡把自己的臉蒙起來,搞得挺神秘。

“你有事求他幫忙?”

子文一臉茫然,難道我說錯話,引起盜跖懷疑?“沒有啊,我就是聽那賣棗泥糕的王老六說……”子文原原本本把聽到的八卦告訴盜跖,盜跖聽完差點沒有笑死過去。

盜跖抹一把笑出的眼淚,手勾住子文的肩膀,“這個季布呢是個俠盜,為人重信守諾,只劫為富不仁之人的錢財,很少人見過他長什麽樣子,所以……”

頭頂一陣風吹過,掠過一片白色,盜跖拍拍子文,“所以李縣尉的小老婆是不是被他的美色吸引了,你就要親自去問問他啦”然後轉身飛走。

一白一灰的身影先後消失在子文的視野之中,又去……好吧,人家只是很正經、很正經、很正經的去比試輕功了。

殺戮愈多,對抗愈多。

青龍機關獸主兵戰殺戮,墨家會在蜃樓起航之日啟動它。

青龍是用來對抗帝國軍隊和公輸家的機關獸,既然取了‘青龍’這麽個響亮拉風的名字,能力又在朱雀、白虎、玄武之上,體型應該是比較大的,有一定的體型,就不可能等蜃樓從桑海起航了,才從墨家總部開過來。

這樣分析,青龍應該在機關城塌陷的時候,就已經和大家一起開過來了……要方便啟動,又不能被秦兵和陰陽家發現,能夠掩藏的地點應該不多。

子文在被窩裏看著手中花了十兩金換來的地圖,仔細推敲能在蜃樓附近掩藏青龍機關獸的地點。

顏路的秘密

什麽叫盜亦有道,全是胡說八道,賊就是賊,沒有什麽好賊和壞賊之分,隨便搶點東西、偷點東西送人就叫俠義了嗎?------摘自【武林外傳白展堂語錄】

桑海富庶繁華,原屬齊國,秦始皇統一六國後,天下一律遵從秦律。

只要證據確鑿,定罪必用重刑。

偷盜罪是要砍手的,尤其是對於多次偷有錢人,還嚷嚷著替□□道的季布,很多豪強地主特別想要他的命。

季布劫了富有沒有濟貧我不知道,肯定的是,他是個破壞國家法度的人。

奸商的確讓人痛恨,魚肉百姓也確實可惡,但有錢人不一定都要樂善好施,心地善良。

為富不仁的人,有些也是白手起家,自己做生意掙來的錢,高興仁義一點對待別人,頂多也被人說成品德高尚;願意做個守財奴也是自我意願,有錢任性很正常,只要有錢人沒有違法亂紀,就不能采取所謂‘劫富濟貧’的手段去對待他們。

再者,季布名頭如此響亮,被官府通緝多年都沒有被抓住過,以他這樣的頭腦身手,就沒有想過他去偷了富人的東西,富人找不到他報仇,不會變本加厲地壓榨窮人嗎?

想起自己第一天來到這個時代就偷過山中農戶的衣服,子文自嘲地笑了。

所謂的俠義之人,才是國家最大的亂源!

由此可見,秦法有漏洞,但不得不承認,也有奇效。

離秦始皇駕臨桑海還有三個來月,凡進出城門的人都嚴格進行盤查,既怕放進/出圖謀不軌的人,又擔心抓錯了人被上面發現吃不了兜著走。

畢竟桑海在各方面來說都是塊大肥肉,備受官府重視,沒有真憑實據,也不好交差。

“呼~”把顏路要的東西交到儒家弟子手中,子文特別想找個地方歇會兒。

“多謝子文……”看子文累的臉色發白,又在到處看可以休息的地方,顏路很得體地說,“此處離在下居住的屋舍不遠,子文可隨我來。”

好好好,暖男暖男~

子文一手托著杯底,一手微握杯子邊緣,“多謝顏先生”飲一口顏路沏的茶,沒有任何滋味,心神平靜後再飲一口,才覺出一股淡淡清香。

“顏先生心境平和,這茶就如您的為人,心緒自若才能品出味道”處世謙恭,溫厚有禮,不爭先表露。

顏路禮貌地笑了笑,為子文再添上茶水,“子文說笑了,品茶本就需要良好的心態,倒是子房……最近有很多煩心事。”

一提到他寶貝師弟,我內心無恥地想歪了……

“張良先生人很聰明,可要是再有顏路先生三分之一的沈著冷靜,就更好了。”

關於這一點,顏路有著不同看法,“子房不是個沖動任性的人,只是他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,近日來才會顯得有些煩躁不安,子文與師弟相識也有段時日了,應該明白他的心情。”

明白明白,有你在他身邊,什麽事都不是問題,“嗯,先生說的對”繼續品茶。

顏路腦中閃過一個念頭,想起來今天準備了一件東西,起身去內裏的房間,“子文,你稍等。”

“嗯,先生,子文可以看一下您屋內的布置嗎?”

有些人的房間是可以隨意參觀的,比如說庖丁盜跖,有些人是不可以的,比如趙高雪女,還有些人是要禮貌性地詢問一下,比如顏路。

顏路的聲音從裏面傳來,“子文請便。”

顏路屋內擺設素雅無塵,布置大而不空,像是一片森林,看上去普通之極,卻容納了很多生命……一件件看過去,每件飾物初看時不起眼,細看之後,才發現個個獨特。

看到墻上一幅畫,子文不由得走近觀察,材質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經過處理後而得,又有些像布,至於畫上的人和文字她看不懂。

這不是秦國的文字……

哇,好大膽,不怕有朝一日秦國派人來查房麽……

繼續看屋內其他的物件,沒有什麽值得好奇的東西,眼神再次掠過那幅畫,突然註意到落款處的圖印,“這是?”直覺告訴她,圖印上的兩個字她猜對了!

“子文”子文再想確定一下畫上的圖印字樣時,顏路恰好從內裏的房間出來。

子文自然而然地又看了一眼那幅畫,“顏先生,這幅畫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,上面畫的是?”

顏路順著子文的眼神看了看墻上的畫,面色如常,“只不過是我隨手之作……這些是幾個學生的束脩,在我這裏放了很久,這也不方便,你帶回去給大家做了吃吧。”

將袋子提過來……肉幹,感情最早的學費就是臘肉啊,一群吃貨……

子文也不矯情,叫我拿我就拿唄,“想必這位學生雖然家境清貧,但卻勤奮好學。”

顏路眼睛一亮,“嗬,子文是怎麽知道的。”

“這幾塊肉脯腌制包裹得很好,說明這個學生很珍惜這些東西,有錢人家的孩子,又怎麽會在意這些,且肉脯上比較凸起骨頭都削平了,這學生不但是個認真心細的好孩子,也沒什麽仇富之心,他並不覺自己送這些東西有什麽。”

話說以前的束脩有幾樣,送臘肉的確是其中一種,這幾塊肉幹其實不怎麽樣,反正有錢人家的孩子,不會送這麽次的束脩。

顏路讚同地點點頭,“嗯,子文真是觀察入微。”

“顏先生謬讚,多謝先生的東西,子文先告辭了。”

次日,子文一大早來到桑海街頭。

差不多看遍了半個桑海城,足足走了幾十家店,就在我快放棄的時候,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店裏,知道昨日顏路那副畫裏圖印上的其中一個字是什麽字。

建,老板告訴我那是‘建’字,而圖印上另一個字,根據字形是‘田’字,這兩個字是齊國的文字---田建。

以顏路的謹慎,圖印雖能查出點什麽,但圖章肯定不在了。

秦滅六國,齊國依附秦國而不助五國,幾十年不修兵甲戰事,君王後死後,齊王田建讓自己的舅舅後勝做了國相,國相早被秦國收買,一直勸說齊王不要對抗秦國……後來齊王投降,齊國滅亡,嬴政下令誅殺後勝,將齊王與他的妻子安置在太行山下的共城。

在太行山下,四面都是松柏,少有人居住,惟有茅屋數間。

即便田建是亡國之君,跟隨的宮人也還有幾十個,飯本來就不夠吃,加上無權無勢,管飯的人又時常苛扣糧食,不久之後,田建餓死,那幾十號宮人逃散,他唯存的兒子也不知所蹤。

以顏路的修養氣度和年紀來看,是當年幾十號宮人中的某一個的可能性不大,莫非……顏路就是齊王田建的兒子?!

子文看著自己的手心,一點點攥緊,哼,真是意外之喜,想不到一個小聖賢莊居然藏了這麽多秘密。

上郡蠻族進犯,東郡災星禍事蔓延,桑海叛逆不絕,影密衛章邯護送天宗掌門離開,秦始皇嬴政下了旨意,召趙高回鹹陽,匯報桑海的一切情況。

六劍奴跟隨趙高暫時離開,羅網天極一等的驚鯢不在桑海,撒開的巨網沒了眼睛,各方敵對勢力暫成靜靜對峙狀態。

負責下達命令的羅網成員裏,龍修見過子文的次數最多,按照羅網的規矩,這次傳令本不該他來。

而他的到來,只能說明上次負責傳令的人又被反秦聯盟的人殺了。

聯系組織一次比一次困難,為減少暴露的危險以及組織損失,這次龍修傳來的信息之一,是沒有指示的話,無論任何情況下,都不得直接面見羅網任何成員。

李斯、扶蘇、章邯、趙高相繼離開桑海,而隱藏於四方的暗箭仍舊對準了儒家。

子文用了三天時間,穿著不同的衣服,走遍桑海大街小巷,接觸過往商旅,了解齊國大概的民風民俗,記下了齊國各個地方出名的菜肴。

庖丁做了多道美食,由子文帶往儒家,聊表謝意。

五菜一湯,一道桑海當地名菜,一道庖丁創作的新菜,一道魏國珍饈,一道秦國熏魚,剩餘一菜一湯是昔年齊國上至顯貴下至貧民,家家戶戶都會烹飪的菜肴。

儒家三位當家與荀況坐在一起用餐,這種情況實屬難得,不過更難得的是,子文進一步驗證的了自己想要證明的事情。

庖丁說過,除了察言觀色,還可,以菜識人。

通過人對某種食物難以控制的喜好,吃菜時的講究程度,對一道菜的評價,來判斷他的出身學識、口味、家鄉地域,是廚子探聽消息的最好方式。

當年齊國家家戶戶都會烹飪的這二道菜色,是身為一個齊人必然品嘗過也經常吃到的菜,出現頻率就像現代韓國的泡菜一樣頻繁,只是顯貴之人和平常人家的做菜選料有所不同。

一場大雨將石路沖刷得幹幹凈凈,子文提著食盒下山,覺得格外神清氣爽。

不枉我出錢又出力找齊那一菜一湯的佐料,用貧民的方法做湯,用齊王宮的方法做菜……子文數過,剛才吃飯的時候,顏路一共夾了齊國菜九次,喝了兩次湯,新菜和桑海名菜各嘗了一口,秦國菜、魏國菜動都沒動。

我並不喜歡吃西紅柿,但如果現在我面前有盤西紅柿炒雞蛋,我一定吃得喜極而泣。

雖然你什麽都沒說,但你流露出的感情是掩飾不了的,果然,顏路,你的身份基本有數了。

春祭大典過去已有些時日,扶蘇剛到上郡不久就傳來他中毒的消息,幸好,那孩子有驚無險……希望有蒙恬在他身邊,他能多明白一些道理。

空蕩的大殿莊嚴古樸,盤在石柱的巨龍欲飛於天,王階上的嬴政扶劍而立,冕旒下一雙眼睛銳利懾人,隔著一方瀲灩,帝王之威形成強大的氣魄。

冕冠微擡,厚重有力的聲音從臺階上壓進趙高耳朵裏,“扶蘇在桑海遇刺,為何當現在還沒有捉到兇犯?”

趙高拱手一拜,屈膝跪下,一副謙恭姿態,“皇帝陛下,兇犯人數眾多,牽連甚廣,公子殿下親臨小聖賢莊,齊魯三傑表現得體,現下微臣確無真憑實據,不敢妄動,然公子殿下海月小築遇刺,是微臣護衛不力之罪,請陛下責罰。”

旒珠震動,嬴政扶在天問劍上的手用了用力,革絲精致綬帶微微繃直,趙高話裏的意思他已然清楚,鷹目一轉,“你……下去吧。”

趙高低頭一拜,“唯,微臣告退。”

秦國各級職能分工細致,花草樹木有專人管理,枯死的樹木又換上了鮮活的品種,從天然的山體一邊過來,無數劍形竹葉利刃般紛紛飛來,趙高擡手運氣,對著飛來的竹葉張開手掌,竹葉瞬間脫力恢覆原狀,輕飄飄落下。

隨後是少年從山後跳出,一手刀劈下,卻只是劃破了空氣,劈在硬邦邦的地上,“哎喲,趙高你大膽!”

胡亥吃痛地甩甩手,趙高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前面去了,見他靜靜看著自己,胡亥有些惱怒,“趙高,你見了本世子居然不行禮?”

趙高擡袖欠身一拜,“拜見殿下”隨後雙手放下,眼光直視著胡亥,“現在該殿下行禮了。”

胡亥冷哼一聲,滿身任性囂張的氣焰卻還是隨著趙高無聲的對視一點一點弱了下來,九十度作揖,“學生拜見老師。”

負手而立,趙高的語氣不卑不亢,“嗯,看來殿下這段時間書讀得不錯,可惜性子還是一點改變也沒有。”

遠處正要過來掃地的小廝看見是胡亥這個活閻王在前面,趕緊走另外一條路,這下,整條兩米寬的路就只剩趙高胡亥。

胡亥一腳跺在剛才劈得他手疼那塊地上,“真不明白,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,那小子讀的書就多,他”趙高突然到了自己跟前,胡亥立馬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。

伸手拈下胡亥頭發上的竹葉,“殿下需時刻謹記,長公子殿下是您的大哥”繼而轉身像胡亥寢殿而去,“不知殿下的字練得如何了,今日趙高無事,還請殿下展示一二。”

胡亥摸摸自己的頭發,氣消了大半,又想到趙高要檢查他的字,心裏頓時多了幾分郁悶,趕緊往自己的住所去……

嬴政是位很睿智的帝王,孩提時代見識過的陰謀詭計比每天要學習的詩書禮儀還要多,從被人踩在腳下,到無人迄及的高度,經歷過這世上太多骯臟到極致的事。

環境成就性情,嬴政有時候會想,扶蘇現在所承受的不過是他所經歷過的十分之一,而他要求扶蘇能拿出之於他十倍的勇氣手腕,是不是太過分了?

怕給兒子的太多,他不能明白守護,更招人妒忌,禍事無窮;怕給兒子的還不夠多,他與自己漸行漸遠,沒有足夠的權利制裁異心之人。

影迷衛暗中調查多日,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現有的局面和趙高胡亥有關系。

然而權利的容器已經洩漏,離它近的人,無論表面看起來多麽幹凈,都有嫌疑。

胡亥覺得趙高回來還不如不回來,這十幾天,不是看著他讀書寫字,就是給他講歷代典故,悶得他真想把挖來的蚯蚓放到趙高飯食裏。

可不管怎麽樣諷刺打擊,這位老師總是很有耐心的給他說出各種答案,從不見他有過半點生氣。

儒家要完

胡亥恭敬地低著頭雙手呈上書簡給趙高檢查,瞄著眼看泥土掉落在老師的衣擺上,心裏樂開了花。

趙高一字一句地看完胡亥的書簡,習慣性地彈去衣服上的泥土,將已經幹凈的竹簡放在案上,“這功課做的太差,請十八皇子重新做一次。”

明明是整人的人,反倒先拍桌子炸毛了,“趙高,你別忘了,你,你別以為父皇讓你做我的老師,你就能隨意為難本皇子!”

趙高慢慢起身,不帶走一點泥土,“皇帝陛下既然任命趙高做十八皇子的老師,趙高就有教導您功課的職責,重做的功課還請明天早晨交給趙高。”

胡亥氣急,指著趙高的背影,“你你,你……”本皇子就是不寫你要怎樣!

然後看著趙高悠閑的一點點走遠,自己慢慢坐下來,心不甘情不願換上一冊新的書簡重頭書寫功課……

東巡之期越來越近,一切部署準備妥當,唯獨那個在帝國內部的奸細還沒有現身,從前經歷過的背叛,讓嬴政十分痛恨不忠之人,所以,東巡的具體時間,不算太過絕密,只要叛逆肯花工夫,應該已經知道他東巡的具體日期。

沒有魚餌,魚怎麽可能願意出現?

如果不往前走,就只能被敵人逼到絕地。

小聖賢莊是天下人敬仰向往的學府,也是齊魯三傑心中無可替代的棲身之地,事情發展到這一步,早沒有退路。

伏念沒有將小聖賢莊的學生趕走,卻也不再招收新的求學者,他所期望的終究是達不到了,但他還希望在那一天到來之前,能夠保留更多他想要保留的東西。

“師兄抄錄了幾個時辰,先休息一下吧”顏路放下一碗提神明目的湯藥,看著滿屋子的竹簡,還只是藏書樓的五分之一。

伏念放下筆,揉揉眼眶,這段時間總是夢到多年前藏書樓大火的情景,心境只有在抄錄書簡的時候才會安寧,“子房又出去了?”

“是,他……”

“你不用解釋,我知道他現在要做的事很重要”伏念喝下湯藥,顏路也拿筆在一邊抄錄起書簡。

伏念一直都明白,張良從來都不僅僅是小聖賢莊三當家。

無論是小聖賢莊,還是荀師叔、顏路,亦或是他自己,而今就當做是子房完成夢想的基石,助他放手一搏。

這是第十四日,羅網上層快半月沒聯絡過子文,這樣異常的情況按常理分析是不合理的,可現在的局勢,容不得出一點點錯,或許沒有指示就是最好的指示。

只是,羅網頭子離開這麽多天,不會是被皇帝陛下懷疑了吧?

要知道千古一帝秦始皇絕不是善茬,雖然知道這個時間不該他死,可他畢竟是我龍頭老大,大家好歹是一個碼頭的,他真出事,我們這些手底下的小蝦米能好過?

不能,作為一個稱職的基層員工,我覺得老板的境遇直接決定我的待遇。

因此,子文私下跟公孫玲瓏見了一次面。

“喲~你……子房呢?”公孫玲瓏拉著一張臉,一上午的精心打扮全白費了。

子文嚴肅臉,“玲瓏姐姐,這次的談話,相信你我都不想讓第三人知道。”

既然張良沒來,公孫玲瓏也懶得撒嬌了,放下面扇,細細看了子文良久,“說吧……”

若以前說張良配公孫玲瓏是兒戲玩笑,那通過這次見面,這個想法就變得異常堅定。

公孫玲瓏的言談反應,體物察人,絕非泛泛之輩,甚至在她暗指我‘別有企圖’的那一刻,我真的看到了第二個張良。

追求一生摯愛的人,不過遇見另一個自己。

單是從頭腦上看,公孫玲瓏絕對配得起張良。

可顏值是硬傷……當然如果玲瓏願意化一個淡妝,不戴那麽艷麗的大紅花,會好很多……

當你不得不去做一件事,不知不覺全力以赴,不知不覺盡心謀劃,不知不覺心……就會偏向他。

能走到某個高度的人,總有過人本事。

公孫玲瓏聰明到簡直讓子文產生愛慕之心,不管是有張良在場,還是單獨和子文相處,她都不提子文上次問她的事。

同時,更在張良不在的時候提醒子文忘記他們之前說過些什麽。

之前的提醒警告,此刻看來,多餘了。

幸好,上天十分的公平,給了公孫玲瓏才華頭腦、殷實家境,也賦予了她一個致命的缺點。

經我多次觀察揣摩,確定肯定以及一定,她對張良的迷戀是真的。

這或許是雌性動物與生俱來的缺點,太過感性,一旦動情,萬劫不覆。

把頭紮進水裏,河水刺激頭皮,冷得子文打了個寒戰,想起最初不情不願成了羅網一員,心底早已覺得慶幸,如果沒有……現在根本不可能這樣客觀清醒。

公孫玲瓏並沒有給子文太多信息,只是足夠讓她猜測,趙高所謀劃的事,到了一個關口。

失敗的話,滿盤皆輸。

當誰的兵,分誰的憂。

欽原,不過各為其主罷了。

坐在石板上吹著風,頭有點兒疼,沒辦法,今天沒太陽,只有吹吹冷風了……抓抓頭發,沒有梳子也沒鯊齒,只有手抓了。

順過的頭發半幹垂至大腿,“都這麽長了……”開始的時候只不過齊肩而已。

擡頭看著天空,風吹的長發亂舞,我以前做夢都想要的長發,呵,夢想成真呢……

鼻子酸的難受,閉上眼,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,母上大人就是長發,特別拉風……四年零一個月,歲月真是一點不留情啊~

挽起長發,拿起短劍,割掉一半。

半夜裏睡得正香,被庖丁急促的聲音叫醒,趕緊穿衣出門,一看大家都起來了,盜跖來不及解釋原因,便和白鳳先行一步,趕往小聖賢莊。

等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小聖賢莊時,飛灰已混合在空氣中,隨著風飄蕩得整個山頭都是。

白鳳一襲白衣站在衛莊身旁,一邊手握木劍的蓋聶亦是無言地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張良。

黑灰落滿張良肩背發面,赤練上前幾步,輕輕將手搭在他肩上,“子房……”衛莊淡然地看過來,這種情況說什麽都是沒用的,讓他一個人靜靜最好。

赤練沈默地放下手,一個人要經歷多少悲歡離合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?

恍然間,才發現灰末已沾了手,也附在張良淡藍色的衣服上,揮之不盡,擦之不去。

白鳳盜跖到小聖賢莊時,衛莊蓋聶已在,一看到鬼谷縱橫,他們二人瞬間明白,還是來晚了。

在煙塵密布的空氣裏呼吸,張良覺得心口一陣陣憋悶,藏書樓不少書簡是刀刻的,要燒掉多少書卷,才能在飛舞的草木灰中聞到墨味兒?

掌門師兄說的沒有錯,自己做的事真的為小聖賢莊帶來了滅頂之災……

火場之外的能見度越來越高,時間越久,眾人被發現的機率越高。

“走吧,此地不宜久留”張良聲音低沈悲涼,卻沒有絲毫動搖。

“這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選擇。”

第一個眼睜睜看著小聖賢莊萬卷藏書被燒毀的是他,第一個知道顏路伏念不見的是他,第一個冷靜離開的……還是他。

衛莊毫不吝惜對他的讚善,任何時刻都保持絕對的清醒,才是當初一起創立流沙的張子房。

內監低首呈上書簡,“皇帝陛下,桑海令的奏報到了。”

一道道城墻宮門把近在咫尺的人隔絕在千裏之遙,盯著死寂的華表,沒人知道嬴政在想什麽,連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
“念”……

如這位帝王旨意,桑海無關大秦的史記已燒得差不多了,不屬於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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